他微微歪了歪头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的弧度,目光扫过保安队长的猪肝色脸,
“还是……先叫声爷爷听听?”
“不可能……这一定是你们故意设局,我是被资本做局了!”
保安队长额角暴起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,汗水混杂着之前因恐惧流下的泪痕,在油腻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。
一旁的年轻女孩站得笔直,她穿着剪裁极为利落合体的黑色羊绒大衣,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身。
柔顺如瀑的长发垂在肩头,映衬着一张瓷白如玉、线条精致的面容。
只是此刻,这张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温度,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无波。
正是刚刚苏醒过来的沈家老爷子——沈老先生的亲孙女,沈心雨。
“张队长,”沈心雨的声音不高,但字字清晰,穿透了周围的嘈杂,精准地刺入对方的耳膜,
“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,说我爷爷‘来不及了’、‘通知太平间准备接人’的,是谁?”
她微微向前踏出一步,高跟鞋尖几乎要踩上保安队长那双胶底鞋鞋面,带来无形的巨大压力,
“现在,又说我沈心雨故意做局来污蔑你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?”
她的唇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,
“你觉得,我们沈家,是钱多到可以随便被人当傻子耍着玩的地步了?还是你觉得,我沈心雨,是个连是非现实都分辨不清的蠢货?”
“不!沈小姐!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!我……”保安队长喉咙里像是猛地被塞进了一团烧得通红的火炭,脸上最后一点强撑的血色也消失殆尽。
他猛地扭头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死死盯住旁边那个正试图悄无声息往人群后面缩的吴医生,声音尖叫道:
“吴医生!是您!是您先判断老爷子没救了的!是您让准备太平间的!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听您的吩咐维持秩序啊!”
“放屁!”姓吴的医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差点原地蹦起来,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,金丝眼镜都歪斜了,唾沫星子喷得老远,
“心肺复苏谁不会?!那是最基本的急救常识!我……我是做了前期复苏铺垫!是我的专业判断和初步处理为后续抢救争取了宝贵的黄金时间!没有我的基础,后面什么都是白搭!”
他挥舞着手臂,试图强调自己的“功劳”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羞愤而变得扭曲,
“最后那下电击……那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!是走运!对!就是走了狗屎运!跟医术没关系!”
李正南看着眼前这出荒诞的闹剧,嘴角扯出一个嗤笑。
他慢条斯理地把从外卖箱里拽出来的白大褂完全展开,熟练地抖了抖。
然后,他手臂一展,将那件象征着职责和身份的白衣,披上了肩头。
“是吗?”他慢悠悠地系着白大褂上那排硬质塑料纽扣,动作从容不迫,眼神却牢牢锁定在吴医生那张扭曲的脸上,
“颈动脉搏动消失,你摸了?摸了多久?瞳孔对光反射消失,你确认了?急救黄金四分钟,你在干什么?忙着叫太平间?还是忙着阻止别人实施可能救命的措施?”
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,下巴微微扬起,朝着吴医生脖子上听诊器点了点,语气带着一种戏谑:
“看来吴医生对自己的诊断水平很有信心,对‘运气’的功劳也看得很重嘛。没关系。”
他忽然压低身子,凑近吴医生耳边:
“你觉得电击器那‘滋啦’一下是走运……那要不要现在试试,把这听诊器的听筒吞下去,看看你的喉咙和食道,够不够‘走运’,能把它顺利消化掉?”
“别!别别!李医生!李主任!我错了!我刚才眼瞎!我胡说八道!我该死!”
吴医生被话语冻得魂飞魄散,两腿一软,差点当场跪下去。
冷汗如同瞬间湿透了他后背的衬衫,黏腻冰冷。
他双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脖子,生怕李正南下一秒就会动手把听诊器塞进去,带着哭腔:
“赌约我认!我认!我给沈老鞠躬道歉!我这就去!我去医院大门口鞠躬!一百个!不!两百个!三百个都行!您……您大人有大量,饶了我吧!饶了我这一次吧!”
沈心雨冰冷的视线,缓缓转向面保安队长,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怜悯。
“沈…沈小姐……”保安队长张了张嘴,干裂的嘴唇哆嗦着。
他知道眼前这位沈家掌上明珠的分量。
沈氏集团在本地的影响力盘根错节,沈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。
刚才自己那副嘴脸被沈心雨记下,铁证如山。